【拾荒時光】

□谷峪（編劇）

在素以運動長鏡頭和裝X文藝范兒著稱的英國導演喬·懷特的最新電影《漢娜》中，一對兒生活在北極圈附近冰原森林的父女每天過著斯巴達式的苦修生活。父親明顯不是普通人，女兒更奇怪地擁有罕見力量和敏捷度。他們射箭、打獵、玩命練習近身格斗，終于有一天父親指著小木屋里一個方盒子說：如果你準備好了，就按下那紅色按鈕，“他們”會來。女兒沒猶豫太久，她按下信號發射器。很快萬里之遙的CIA總部某處響起警報，追殺他們多年的仇家（凱特·布蘭切特扮演的冷艷接頭人）立刻派出直升機特遣小隊前來圍剿。原來父親曾是CIA特工，他在這極北酷寒之地潛伏多年就為等待這一天。訓練有素的父女兩人兵分兩路，女兒故意落網被帶回CIA，一路演戲裝可憐誘使仇家替身出場，瞬間扭斷了她的脖子。

這個復仇故事曾被列入好萊塢多年來“最應該拍但始終沒有拍”的劇本名單之一。雖然不少觀眾對影片表示“莫名其妙”，但其獨特設計和風格頗令人難忘，尤其是不久前竟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了一起酷似《漢娜》的“叢林少年”事件。

就在本月初，一位年約17歲、金發碧眼、身材健壯的神秘少年突然現身柏林警局，用英語聲稱自己和父親在森林中住了5年多，但父親于上月底在森林中摔死；他用石頭草草埋葬了父親之后，用指南針向北走了兩星期，于本月5日到達柏林，最后找到柏林市政廳，身上只帶著帆布背包和睡袋。據警方說少年無法回憶進入叢林之前的生活，但是可以說出自己的出生日期，而從他的英語口音也無法確定他來自哪里，但“英語不是他的母語，很可能是和他父親學的”。

在柏林，這個素以“諜影重重”聞名的電影取景勝地，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故事發生了。他來自叢林，帶著不為人知的身世和訓練出來的教養（像《漢娜》中父親要女兒反復背誦那一整套編出來的身世），獨闖政府機構，扔下一個謎團。如果改編成中國版，那么極有可能是一個“神農架野人”徒步來到北京。

在“狼孩”傳說、《魯濱孫漂流記》《青春珊瑚島》等種種民間故事、文學想像及電影情節中，我們都能看到類似的模式——從荒蠻無人之地走出的人。他們統統沒接觸過現代科技或同齡人，但又神奇地成為亞當或夏娃之類“人的原型”。

在《漢娜》中，那個被培養成完美刺客的16歲小女孩最終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是被基因改造過的“超級戰士”。她在芬蘭冰原上的嚴酷修行如同《絕代雙驕》中的十大惡人培養小魚兒，或《倚天屠龍記》中張翠山夫婦和謝遜被困冰火島，無非是走向自己最終命運的“準備階段”，但當然就像電影中她的臺詞：“我并未準備好面對這樣的結局。”